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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:逃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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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靜,我來到風花玥臥房。

風花玥睡前要清理傷口,重新上藥包紮,為了避免有人起疑,會提前把燭火熄滅。

此時房內門窗緊閉,烏漆抹黑,我嗅著淡淡的草藥氣味,摸索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前走,正疑惑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,坐在床沿擦藥的風花玥便開口道:“放心走過來,障礙都幫你清除了。



我一樂,快步走過去,突然有什麽東西滾落在地,風花玥輕聲道了句“小心”,但我已經踩在藥瓶上,腳一滑,向前撲倒。

在我落下之前,風花玥雙手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接住。

好像因此拉扯到了傷口,風花玥吃疼地吸一口冷氣,手一松,我壓著他,將他撲倒在床上。

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異常閃爍,我怔了怔,正要道歉,突然想起許久前河邊的場景,我急忙道:“餵,松手,松手啊!”

他松開手,我立馬爬起來就往外走。

“小螞蚱,不坐下來好好談談?”

本來是要談的,但突然遇到這麽一出,還怎麽好好的談啊!

“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麽?”風花玥撿起地上的藥瓶繼續上藥,語氣清清淡淡,還帶點笑意,“別忘了,我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。”

我癟嘴,咕噥:“你錯了,你是繩,我才是螞蚱,你輕輕松松就可以勒死我。”

“答應不殺你就不殺你。”

“也不可以亂碰我!”

“亂碰?我什麽時候亂碰過你?哦,對了,我又什麽時候亂碰過阿菜了?你倒和我先解釋解釋這‘亂碰’的含義。”

想起那天在浴池和阿菜的對話,想來小人精後來肯定是跑去問了風花玥!

我默默扶額,坐在他旁邊,說:“你當我什麽也沒說過。開始談正事!”

他一邊包紮傷口一邊說:“你也看到了,族長的兒子根本就是活死人,族長用大量血蟲強制留下他最後一口氣,其實他跟死人沒什麽區別,體內的五臟六腑已經被血蟲占領,就算玉面郎醫在此,也拉不回他的命。”

“把你的手給我。”他把手伸過來,我號了號他的脈,隧道,“你這回傷得不輕,再給你兩天時間也不夠。”

“放心,我清楚自己的能力,不過還需要你的幫忙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他默了默後說:“你去把澤蠡子偷出來。”

“為什麽是澤蠡子?”

“我曾聽說鼠頜部落的血蟲都是用澤蠡子餵養,澤蠡子雖然奇毒無比,但對血蟲不僅毫無威脅,而且能將沈睡的血蟲喚醒,使其快速繁殖。”

“這樣做不是直接送他見閻王?”

“他這樣半死不活的還不如見閻王,何況據我探來的消息猜測,他也不是什麽好人,四年前老黃家的兒子在山上撿到與天獸,將它帶回部落餵養,族長的兒子偏說他給部落帶回了惡靈,借機欺負他,與天獸為了保護他咬傷了族長兒子。因為族長的愚昧,沒有對傷口及時恰當地處理才幾乎斷送了他兒子的命。族長帶人去抓與天獸,它出於保護自己才咬死了幾個族民逃到山上。你猜老黃一家五口最後怎麽著?”

“死了?”我弱弱地說。

“全被族長暴屍於金鼠樹上,其中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孩。”他說得很平靜,我卻聽得全身冒起雞皮疙瘩。

“對了,那顆聖果是怎麽回事?”

我說:“給了你兩個,我吃了一個,本來不舍得吃才把最後一個存起來,沒想到間接救了我們,可惜最後還是浪費了。”

風花玥默了默,又看向我說:“澤蠡子可能有危險,你自己小心。”

“有什麽危險?”突然覺得很不安。

“我聽說鼠頜部落為了保護澤蠡子不被外人奪去,在唯一的通道口設有機關,但凡觸動機關必然會吸入澤蠡子。澤蠡子的解藥由每代族長相傳,因為解藥裏有一種很稀缺的成分,所以解藥並不多,。族長每次服過一粒解藥才能不畏機關取得澤蠡子,而你百毒不侵,同樣有機會拿到澤蠡子。”

我嘴角抽了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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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族長那裏偷來澤蠡子,過程的艱辛就不說了。

風花玥將澤蠡子灌入族長兒子體內,原本躺在石床的人驀地睜開眼,嘴巴張張合合卻聽不出在講什麽,煞白的臉也突然有了血色,嘴唇變得紅潤光澤。

族長見兒子終於有了起色,連忙對風花玥跪拜謝恩,又問:“神樹大人,吾兒什麽時候能痊愈?”

“兩個時辰後。”風花玥回答。

族長堅信不疑,抱著兒子喜極而泣,我默默嘆口氣,隨風花玥出洞。

他的腳步逐漸加快。“不到一炷香,他兒子就會被血蟲徹底吞食,澤蠡子的毒氣會擴散到空氣裏,百步之內的人皆會中招,我們現在就走。”

“你的傷要不要緊?”

風花玥沒回話。

路過金鼠樹,看見與天獸滿身血漬被掛在樹上,心下一緊,我飛過去將它從樹上取下來。

“你要做什麽?”風花玥冷冷地問。

“你也說了,它之所以傷人是出於反抗,它並不壞。”觸碰到它的脈搏,我笑道,“風花玥,你看,它還沒死!”

“半死不活而已。”

我瞥他一眼,脫掉外衣包裹著與天獸繼續前行。

快要走到村口,突然跑來一群族民將我們包圍。

其中有人將一包東西扔在地上,某些物什上的血漬清晰可見。

“我早就懷疑你們是騙子了,果然讓我在你們房內搜到這些東西,如果真是神明顯靈,為什麽還需要換藥療傷!”

他這麽說,我竟無力反駁。

懷裏的與天獸突然“唔嗷”了一聲,那人的面容更加猙獰起來,大叫道:“他們是妖孽,他們要帶走與天獸!殺了他們!”

呃,隨便喊打喊殺的族落真是粗暴殘忍。

風花玥起身飛躍,翩若游龍,幾個招式便將圍上來的人打傷擊倒,我一手抱著與天獸一手對敵,從四面八方跑來的族民越來越多,且各個粗胳膊粗腿的,甚是精壯。

風花玥的衣裳染上了許多新鮮血液,應該是動作幅度太大牽扯到了傷口,傷口再次裂開。

我跑過去,出掌為他擋下身後的襲擊,他反手一抓,帶著我踏上樹梢,在密林裏穿梭飛行。

我們在河邊停下,風花玥脫掉上衣,解開全是血的繃帶,只見幾處皮開肉綻的傷口比之前更嚴重。

破開的皮肉邊緣都是黑烏烏的藥粉,有濃稠的血液從裏面流出來,表層一片混雜,簡直觸目驚心。

“快天黑了,我們找個地方休息……”

“不,他們很快會追來,等我處理好這些就走。”

“那你在這等著,我去采藥。”

不等風花玥開口說話,我放下與天獸轉身跑走。

我回來的時候,紅霞已散,天色漸入灰暗,風花玥坐在岸邊默默凝著河面,不知為何覺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孤冷,我撇撇嘴,可能是因為光線暗的緣故。

我把采來的鮮玨葉遞給他,見到我時,他眼底有一閃而逝的詫異。

“用嘴咬碎會快些。怎麽?你不咬難道要我咬?我倒無所謂,你可以忍受我的口水?”

他點點頭。

好吧,我把兩片藍色的鮮玨葉放進嘴裏咀成沫子,再吐到手中白布上,然後敷到他的傷口處,最後用他撕成長條的衣布將傷口包紮好。

還剩下一點布料和鮮玨葉,我抱起與天獸,開始處理它身上的傷。

“我以為你不會回來。”

他突然在旁邊道出這麽一句,我說:“去了比較遠的地方,還好老天這回對我不錯,居然讓我找到了鮮玨葉。”

“你身上很臟。”

“哦,這幾天都沒洗呢,不僅臟還很臭。”

“辛苦了。”他突然這麽說,我手上動作一滯,然後繼續給與天獸處理傷口。

之後陷入一陣沈寂,我顧著給與天獸處理傷口也沒註意一旁的風花玥在幹什麽。待一切弄好望向他,只覺他的眼神仿若星辰,深邃明亮,而時常掛在嘴角的微笑此時卻不見了。

風很輕,夜很靜,他的神情竟讓我覺得異常認真。

想起許久前初見時的一幕,我心下猛地一顫,這廝是不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?

我抱著嗚嗚咽咽的與天獸,警惕地向後挪。“我,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。”

他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默默起身走在前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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